Lapel

两生花V

“恶是一朵两生花,开在外表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心中。”

宗佑入住前就是白切黑设定

两大杀人魔极限拉扯



11

“……这已是该社区发生的第二起恶性谋杀事件,此次两名青少年被残忍地杀害,与被害人同行的另一名青少年下落不明,警察正在全力调查当中……”

电视上播放着被害人家属失声痛哭的打码视频。

“……社区原定于本周三完成监控的全覆盖。在监控安装前发生如此骇人听闻的案件,已有大量居民涌向警局投诉……”

警局里,一群人正焦头烂额。

“啊呦,这是这个月第几次了啊!”

“不仅有谋杀案啊,还有失踪呢。”

“说到目前失踪的人,有住在伊甸考试院的安喜重,103号茶叶店老板,这次被家长和网吧老板报告同行却失踪的青少年,再加上一直失联的车警官……”

还有最开始的一个外国人。苏正花默默在心里补充。

“这些人……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关联啊……”

“这次会不会是犯罪潜逃呢?可能那个青少年杀了另外两个人,自己逃跑了。”

“唔,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……听说他们就是小混混嘛。”

“但我还是觉得是同一个凶手所为,”组长摸着下巴,“可能是连环杀手。”

“要是真的……怎么会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家伙啊。”

“很可能不是一人作案,我估计肯定有同伙。”

“肯定有同伙嘛……有个领头羊……”

听着同事们的讨论,苏正花想:

“伊甸考试院……有很大的问题呢。”


伊甸考试院,303号房间。

宗佑看着手机上显示着“妈妈”的四个未接来电,烦躁地叹了口气。

这时又一个电话打来。

“智恩?”宗佑疑惑地嘀咕,接了电话。

“智恩想要见我吗?好的,正好最近也有事想跟智恩见面聊。”

他换了身衣服出门,走时特意到304的房门前看了看,发现门锁着。

也可能是在四楼陪那个小朋友玩……宗佑寻思着。不过昨天医生告诉他大婶最近又弄了个老女人进来,他要是冒然上去撞见了什么画面,会显得很不礼貌吧。

宗佑打消了上去看看医生在不在的想法,离开了考试院。


智恩看着他,几度犹豫着开不了口。

宗佑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。

“哥哥,”她抬起眼,眼神满含关切,“哥哥最近是不是……很需要钱啊。”

她抓住宗佑的手,从包里取出什么放在他的手里。

那是一叠钱。

宗佑看看钱,又看看她。

“在浩跟你说的?”

智恩撇开头,有些慌乱。

宗佑深吸一口气。

“唉呀…哥哥,不要责怪在浩哥啦,他也很关心你,还跟我说你不容易,要资助你……”她看着他的表情,声音渐渐小了下去。

宗佑产生一股强烈的想掐死申在浩的冲动。

“我知道处理不好真的很容易伤哥哥的自尊心……但是,哥哥是因为家里面的事啊,哥哥的大哥生病了需要钱,对吧?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啊。”智恩焦急地说,摇了摇他的手。

宗佑轻轻将她的手从手腕上拿了下来,看着她,平生第一次产生一种不知如何收场的无可奈何。

这时候提分手,她只会以为自己是不想因为家事拖累她,恐怕不但分不成,她还更想帮自己了。

告诉她自己根本不会给哥哥筹集医药费?他还不打算在智恩面前暴露自己冷血无情的事实。

然而智恩的钱他是绝对不能要的。

只好暂缓分手事宜,先撒个无伤大雅的谎。

“其实最近我们家一个亲戚联系了我们,他挺有钱的,愿意借钱给我大哥做手术,现在已经不差钱了。”

“真的?哥哥你不会是在骗我吧。”智恩怀疑地看着他。

宗佑轻松地笑了。

“当然是真的,”他将钱放回智恩包里,仔细地扣好,一边开着玩笑,“我看起来像那么倒霉的人吗?哇,一边住破房子一边还要筹集天价医药费,太惨了吧,听起来真像小说男主的剧本呢。”

智恩是个很好懂的女孩子,现在事情解决,她脸上重新明媚了起来。她跟宗佑聊了一些自己的琐事,宗佑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。她又说:

“话说起来,我还没有见过哥哥的妈妈呢,以后去乡下能见到吗?还有大哥,等大哥做完手术了我也去看看他吧?”

“宗佑的大哥需要做手术吗?”

好奇的,漫不经心的语调。

宗佑听见这声音头皮发麻。他转过身,徐文祖站得不远不近,正正好在他身后,目光落在闵智恩身上。

他到底听了多少啊?

徐文祖看着智恩,微笑得体,很有礼貌地微微欠身自我介绍:

“我是跟宗佑一起住在考试院里的,宗佑的邻居。您是宗佑的女朋友吧,真漂亮啊,平常倒是不太听他提到您呢。”

明明是一次都没有提过好吧,宗佑无力吐槽,他此刻有种诡异的被捉奸的感觉。

徐文祖仍穿着最日常的黑色长袖衫,漆黑的鬈发落在额上。这种外表文质彬彬的英俊男人显然很容易获得陌生人好感,智恩很快跟他搭起话来,态度与语气都像真心实意地认为徐文祖是个体面人。

“医生你怎么会在这儿?”

宗佑插进话来。

“啊,我今天有事找社区志愿服务站的人,回来路过就看到你。”

徐文祖解释道。

在宗佑这里,“路过”这个词被自动替换成“跟踪”。

他轻轻咳了一下。

“那个,智恩,时间不早了,你该回去了吧。”

宗佑巴不得徐文祖和智恩赶紧分开。在这儿再待下去他有一种智恩马上就要被拔牙的错觉。

“哦,是啊,我明天还要加班。”智恩说,“不过,哥哥你今天本来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啊?”

宗佑感到窒息。感受到徐文祖的目光有如实质地粘在他身上,他只想快快把这一茬揭过去。

“没什么事,就是大哥的医药费有着落了,挺开心的。你快回去吧,再晚点天黑了不安全。”

“那,哥哥再见咯,徐先生也再见。”

她笑着向他们挥挥手。

宗佑习惯性地将打车费递给她,拦了一辆出租车,送她进了车,自己再退回到路边。

他故意不回头看徐文祖。

“亲爱的最近好像有很多烦心事啊。”

徐文祖从后面走到他身边,毫无自觉地开口。

宗佑盯着马路上穿行的车流,脸色从温和变为阴沉。

“如果你说的是吵吵嚷嚷四处宣传我的隐私的老板的话,那他真算得上一个麻烦。”他领着徐文祖走到旁边公园的长椅上坐下,“要是申在浩这家伙死了就好了,反正我也打算离职了。”

他低着头,长叹一口气。

天色真的昏暗下来,路灯闪烁,流光溢彩。公园里很安静,可以听见蝉鸣的声音。

徐文祖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说话。

像是被沉默逼压着,宗佑又慢慢地说:“其实根本没什么事。”

“我哥哥从小就生病,自身免疫性脑炎,狂躁症,重度肥胖,妈妈很操心他。”

他不自在地撇过脸,看着左侧的树丛,声音平直得像不是他自己的。

“从小就要花很多钱,所以家里的钱都是属于他的,没有我的钱。”

“他很没用,一直让我在别人面前丢脸,同学、邻居、亲戚……不过那也不是他的错。”

“看到比自己弱小的智障,人们会去嘲笑和欺负他,是很正常的吧。”

安静了一会儿,风吹过树叶,簌簌抖动着。

“医药费有着落了,也是谎话吧?”

徐文祖问。

宗佑点点头。

“嗯,我不打算用我的钱填他这个窟窿了,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。”

“所以,”他深吸一口气,转头看他,“你也不要多管闲事了。”

徐文祖站起来。

“已经知道亲爱的愿望了。”他垂着眼,从上而下地俯视着宗佑,看不清眼底的神色,声音倒显得很温柔,“天要黑了,我们回家吧?”

宗佑迟钝地看了他一会儿。

背景是深蓝苍茫的天幕,即使离得很近,男人的轮廓也显得黑暗模糊。

他有点后悔,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畅快的感觉。

“嗯。”

他站了起来,沿着人行道和徐文祖并肩回去。

风刮的更大了,在黑暗的世界里肆无惮忌。


12

“大婶,你动了我们的东西吗?”

宗佑下到三楼,不满地问。

“啊呦,怎么可能是我!”严福顺吹着电风扇,坐在椅子上转过来,一脸的横肉颤动,“估计是313号大叔一时手痒了吧,你们都有东西玩,他没的玩!”

“大婶不是有两个玩具吗,分他一个就好了啊,”宗佑说,“医生上次才让他禁言了,其他地方都没舍得动。今天看到有地方残破了,很不高兴。”

“欸,我已经为了你们方便,把两个玩具都拖到地下室啦。”

严福顺往椅背上一靠。

“哦对了,明天有个新来的年轻人要入住,最近确实不能玩得太过火。”

“新来的吗,”宗佑若有所思,“警察已经盯上了考试院,最近一直在盘问,大婶你可要小心些。”

“哎呦,我当然会小心,这也是乐趣的一部分嘛,”严福顺的小眼睛瞄上楼,闪烁着好奇和兴奋,“那个,他还在上面吗?”

“是啊,”宗佑转身走上楼梯,“我去看看怎么样了。”

他来到徐文祖身边。青少年的身体被胶布牢牢绑在椅子上,已经无法开口说话,只能发出低哑的“嗬嗬”声。他的嘴被撑开,从外依稀可窥见里面凝结着血块,少了几颗牙齿。

他的膝盖被动过,左膝盖像是曾被钝器一点点敲碎,也许是巨大的痛楚使他无时无刻不发出那种低哑的呻吟。眼睛已结上了一层翳,朦胧地睁着,却看不清任何东西,汗水与泪水混在里面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

“坏掉了啊,”徐文祖喟叹一声,“现在想逃也只能爬着走了呢。”

他脸上闪过恶意的微笑。

“313号大叔怎么老是做让人倒尽胃口的事啊,”宗佑冷冷地说,“是不是你之前也允许他像个食腐的兀鹫一样,才让他产生了能随便动别人东西的错觉啊。”

徐文祖转过身,垂眼看着他。

“亲爱的也生气了。”

他离开刑椅,带宗佑走到温馨漂亮的地方,伸出手指轻轻摩挲宗佑的下巴。

“讨厌的人太多,我们离开这里,换一个地方好不好?”

宗佑抬起眼皮。

“不会要带着大婶吧?”

徐文祖嘴角扬起。

“不带她。”他甜蜜地说,“只有我们俩。”

宗佑满含深意的目光落在他脸上,停了停。

“她可是养育你长大的人啊。”

他重复了一遍医生说过的话。

“啊,我也烦她很久了,”徐文祖闭了闭眼,似是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,皱起了眉头,“她老是念叨着要去一个温暖的地方,不如我们就送她去个温暖的地方吧。”

宗佑脸上的笑意扩大了。

“说起来,我的小说快写好了呢。”

“只差最后一点点,主人公就能逍遥法外了。”

他盯着徐文祖的眼睛。

“喂,你知道一个成熟的罪犯要学会什么吗?”

“什么?”徐文祖笑着问。

“给自己找替罪羊。”


申在浩离开酒桌,跌跌撞撞地走着,回到写字楼。

写字楼里已经没人了,走廊都是黑的。他用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,并未关上,走进里面翻找着什么。

一路尾随的黑影轻而易举地进入,举起窗边的石雕像,狠狠砸上他的后脑。

巨大的钝痛袭来,在浩滞了一瞬,身体倒下。

钝击声并未停止,一下,两下,三下,四下……直到砸至血肉模糊,地上的人死透了,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才停下。

徐文祖站起身,在百叶窗透进来的月光里,他慢条斯理地剥下被鲜血染红的手套,低眸瞧着地上漆黑的一团人影。

“从闵智恩的公寓走回来就正好看到你,本来不打算做特殊任务的,但是……”

“但是,宗佑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人呢。”

他低声喃喃。

“所以,惹了他,你就去死吧。”

他离开办公室,关上了门。


“宗佑,过来看看代表吧。”

黄昏时分,灵堂安静而肃穆,里面充满压抑的哭声。

望着那张被一圈白花围着的黑框照片,宗佑很难说清自己内心此刻的感受。

既感到惊奇,又感到困惑。

申在浩怎么突然就死了呢……

谋杀……脑后钝器打击……

他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和徐文祖的对话。

“要是申在浩这家伙死了就好了……”

所以,他就替他杀了他吗。

宗佑心里鼓胀起奇异的感觉。他被这种举动狠狠震撼了一下,头脑眩晕,他稳住自己的身体,难以置信地重新去看眼前的遗照。

以前从不会有人为了他去杀人……甚至讨回公平都不会有。

是的,徐文祖喜欢这样做,但为了他这样做是不一样的。

宗佑不乐意承认自己是个有虚荣心的人,但徐文祖仅仅因为他随意的一句抱怨就除掉了在浩,这种野兽可供他任意驱使的错觉让他心里满满当当的,又吃惊,又畅快,既受宠若惊,又得意地想笑。

徐文祖,我真是喜欢死你了。他心想。

宗佑不得不走出哀声遍布的灵堂,以掩盖他脸上不合时宜的微笑。

黄昏的云在天边,美得像画一样,温暖明丽。

他又想起徐文祖的唇,那唇总叫他想吻上去。

我现在就要去亲他。他想。

心里像是有扑腾的白鸽,燥热而喧闹,促使他回考试院的脚步快一些,再快一些。

要不要现在就告诉他他收下这个礼物了?

宗佑到了车站,拿出手机,刚想点开和医生的对话框,就看见智恩几分钟前发来的让他心脏骤停的几行字。


哥哥,在浩哥出事了,你还好吗?我想来看看你

我现在在考试院楼下,你就在三楼吧,我上去了


tbc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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